1月10日,安徽省宿州市泗县黑塔镇小梁村小戈庄,两名村民在陈露的作品前合影,其中一名村民是照片中陈露发小儿虎子的妈妈。陈露是一名95后摄影师,她从自己的亲身经历出发,用自拍的方式呈现了乡村女孩“阿露”从乡下到城市的种种处境和故事。
去年10月底辞职后,我就有了在家乡办展的想法。正值疫情防控政策调整,人们重新开始流动起来,今年春节,我终于将影展落地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小村庄。
“村里阿露”成长各个阶段的影像被打印出来,放置在村里老房子的外墙、晾衣服的绳子上、乡间的田野中……与其说这是一场“摄影艺术展”,不如说这是一次我用作品与家乡的对话,与亲人、发小儿、同学分享成长的果实。我想,这或许也可以鼓励村里的孩子们坚持自己喜欢的事情,将梦想变成现实。
腊月廿开始,开朗的三姑给我打印了海报、拉了横幅,表姐为我买了烟花、孔明灯,爸爸则包揽了展览的“灯光设计”,网购了各种灯泡,亲自上手进行电线排线。一件原本放在草堆上的作品被大风刮跑了,他特意跑到县里花80元买了更结实的广告布,将作品重新印在上面。
展览开始前几天,我和村里的大爷开车去镇里、县里贴海报,村民们大多看不懂,但开展那天还是来了很多人,有乡镇县领导,有专程开车前来的文艺青年,更多则是来“凑热闹”的乡里、乡亲,不同身份职业的人对展览有不同的解读。
有一位40多岁,在附近镇上生活的姐姐特意前来看展,在养老院工作的她近来感到生活有些空虚,想从年轻的“阿露”身上找到自身的价值。我想,“阿露”也是无数身处乡村文化中女性生存处境的缩影。(陈露)
1月20日,河南省南阳市桐柏县,一家超市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等待拉客的红色三轮车,车顶上尚未摘除的牌子上写着“疫情防控宣传车”。
过年回家,这个豫南小城的大街上人潮涌动。一场凶猛的感染潮过后,人们仿佛重新回归如3年前一般的日常,但疫情防控留下的痕迹还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比如超市门口尚未撤走却已经黑屏的红外测温仪,商铺门前尚未撕掉却已无需再扫的健康码。药房门口的电子屏,也提示着公众要提防“二次感染”。(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强)
1月21日,北京,我与对象一家人包饺子,和远在山东老家的爸妈视频。去年奶奶辞世后,这是爸妈第一次体验只有两个人的春节。
连续3年除夕没回老家,前两年是因为疫情,今年是因为结了婚,按照家乡习俗要在男方家过除夕。疫情这几年,我开始自己手写福字和春联,炮制“年味儿”,通过屏幕连接两个家庭。一转眼,爸妈成了家里的老人,我们这一代踏上了中年的起点。当家庭结构和贺年方式都开始迭代,“年味儿”背后的亲情和陪伴没有变。(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曲俊燕)
1月25日,广西南宁市武鸣区仙桥村,外嫁女回娘家恭贺新春活动举行前,迎接队伍一大早就穿上壮族服饰,来到村口等待。
“呐,拍照的回来了!”今年过年期间,外婆把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为参加外嫁女回娘家恭贺新春活动的亲戚们拍照。
近几年,广西多地兴起了外嫁女集体回娘家的活动,一些走出山村,嫁到广东、北京甚至海外的妇女集体回到娘家,和村民们吃顿团圆饭。“乙类乙管”政策正式实施后的第一个春节,许多因为疫情没能回乡的外嫁女拎着大包小包提前回乡,为迟到了3年的“回娘家”活动彩排演练。
这次回外婆家过年,餐桌上鲜少提及城市里的生意、孩子们的成绩。长辈们不断往小辈的碗里添菜,妈妈告诉我,一年到头,大家都等着这口“好久没吃上的家乡味”。(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尹希宁)
1月25日晚10点,大年初四,湖南省邵阳市绥宁县,县城中心的广场旁聚集着吃宵夜、聚会的年轻人。
3年没回外婆家过年,今年春节,县城的主干道被外地车牌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现在县里也开起了全国连锁的网红奶茶店,但返乡聚会的年轻人还是大多聚集在夜市上,重温童年里连位置都没怎么变的烤串、炒米粉,打气球、套圈游戏。县城唯一一家电影院几年前因为棚户区改造开发和年轻客源减少被拆除。今年春节档电影市场重归火爆,总票房居历年春节档第二,回到县城的年轻人想约场电影,得去车程1小时外的城市。(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峥苨)
1月18日,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大横河村,当日正逢村子里的赶集日,道路两边都是大声叫卖的商贩,人们聚集在不同摊位前挑选年货。
也许是前两年都错过了回家过年的机会,今年我回家的心情比以往更迫切。狭窄的街道、热闹的大集、熟悉的乡音,浓浓的人间烟火味,过年就该这样。
要说今年过年有什么不一样,那可能就是,我开始愿意早起,跟着爸妈去农村探亲、赶大集;开始挨家挨户地串门,对着亲戚大喊“过年好”;开始陪爸妈一起准备年夜饭、包饺子。
春节,仍然是我们渴望团聚最好的日子。疫情曾经短暂打破了这种心理上的归属感,但它却慢慢积在心底,直到一切都回到正轨时,才终于喷薄而出。(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张玉佳)
1月19日,山东青岛,一个旧村改造回迁小区,几名村民在修理电线、安装彩灯,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孔斯琪/摄
1月27日,河南省安阳市高铁站,在站台上等车的乘客,不远处是新建的楼盘。
疫情3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回家过年。
列车到站天色已晚。车窗外,那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却又让我感觉到陌生。几年前还空空的田地上,新建的楼盘此起彼伏;马路上不时有新能源汽车驶过;商业街里低价打折的标语被各式网红餐厅的招牌取代。
假期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各种聚餐和拜年。即使平日里每天都通话的长辈,当面对面见到时,似乎已不再是印象中的样子。上次见面才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如今已经在上幼儿园,正拿着父母的手机熟练地刷着短视频。(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赵迪)
1月21日除夕夜,重庆市在主城区长江与嘉陵江两江交汇附近区域举行跨年焰火表演,市民伴着漫天的焰火和爆竹声,辞旧迎新。
此前因为疫情原因,我有3年没回重庆陪父亲过年了。今年春节,“阳康”之后的我,怀着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返乡之路。父亲在老家还一直没有发过烧,用当今网络的流行语,算是进入了“决赛”。下车后我先在宾馆自我隔离了一晚,衣服都喷酒精消毒,第二天才心里踏实下来去见父亲。
陪伴父亲之余,我还在老家亲历了一场除夕跨年焰火秀。在我的印象中,上一回重庆这么大规模放焰火还是在2007年,重庆直辖十周年的时候。那时是6月份,天气很闷热,打到空中的烟花成了人工降雨的催化剂,马上化成一场阵雨,我和家里人都被淋湿了。重庆直辖十年来,变化非常大,一跃成为我国西部的第一大城市。祖上老宅所在的地方,如今耸立起一座五层楼高的大型立交桥。
烟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在正月初一的凌晨,我拍下焰火照片,许下新春的祝愿:“愿家人身体健康,祝家乡繁荣美丽。”(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