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尹希宁
7月底，北京市第一家“老幼共养”普惠服务点在西城区德胜街道启用。
4名刚满两岁的幼儿成了服务点招收的新生，在幼师的带领下开启半天或全天的托班生活。
当幼儿跟着老师认识“夏日荷花”时，同一个院子、隔着三道门的养老服务驿站活动空间内，几名老人正在志愿者的讲解下，学习操作智能手机。
其中一名幼儿的爷爷汪先生说：“孩子应该和孩子在一起玩，我们也有我们的乐趣。”
《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对健全人口发展支持和服务体系进行了部署，提到“加强普惠育幼服务体系建设，支持用人单位办托、社区嵌入式托育、家庭托育点等多种模式发展”“以应对老龄化、少子化为重点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
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核心区拿出社区公共空间同步构建养老、托育机构，也是西城区德胜街道办事处的一次微改革尝试。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的数据，我国现有约3000万名3岁以下婴幼儿，超过三成的婴幼儿家庭有入托需求。
托育、养老是重要民生话题，也有较高的社会关注度。比如，今年北京两会期间，北京市政协委员还分别就“老老人”“小小孩”的问题开展专题座谈。
有政协委员建议，针对北京市老城区和中心城区等空间资源紧张的建成区，结合既有资源改扩建，分析养老托育服务设施阶段性功能融合利用的可行性，灵活分隔使用空间。
德胜街道办事处社区建设办公室副主任吴红介绍，街道早在2017年就开设了婴幼儿早期发展指导中心，通过购买服务的形式为辖区居民免费提供亲子课程。在近年来的调研走访过程中，辖区内先后有100多名幼儿家长提出了托育服务的需求。
2023年10月，德胜街道第一个托育点开张，不到3个月就满员了。有了成功的经验，吴红和同事讨论，能否将养老驿站和托育点结合，探索“老幼共养”的普惠服务点。
“又养老又养小，首先场地要达标。”吴红说，街道办对辖区内的养老驿站评估后，筹划将新北社区养老服务驿站改造为老幼共养服务点，在现有设施基础上，对近400平方米的老幼区域重新规划，托育区设置幼儿专门的洗手间、保健室、活动室等，老年区规划配餐区、理疗室、学习活动区等，两个年龄段的功能区之间设置三道门，保证两边互不影响。此外，服务点升级监控设备，影像资料保存时长从一个月延长到90天。
大多数老年手机班的学员还没注意到驿站的变化。“我们一直在这儿上课，没觉得（托育区）有太大声音。”被志愿者称为“老年班班长”的钟志兆说。
钟志兆家离老年驿站不到两公里，每到手机班上课的日子，他就乘公交车，坐一站地，拿上笔记本到老年驿站，在第一排座位等着开讲。
“（手机）我弄不清楚，又不好麻烦孩子。但是我们来这里，志愿者会耐心教，我就经常爱来这里。”陈云光2008年退休后，从福建三明来到北京与孩子共同生活。在买菜回家的路上，他发现了老年驿站，了解到老年驿站经常请志愿者给老年人开设手机课，就特别留意街道群聊里的课程信息。
7月底，北京链家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员工赵成恭以志愿者的身份，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课件到老年驿站上课，课程内容是使用旅行软件出游。“手机功能多，老人不知道怎么用，他们提了需求，我们就教。”赵成恭说。
那节课上，“班长”钟志兆在笔记本上记下软件注册登录步骤、搜索步骤等，坐在后面的陈云光还不时向志愿者咨询有关聊天软件、导航软件的使用问题。活动室后面，有家长在托育区门外好奇地探头。
吴红说，目前托育区刚开张不久，经常有家长带着幼儿到服务点咨询体验；进入常态化运营后，入托孩子会越来越多，服务点最多能容纳30名幼儿。之后，服务点也将探索更多适合老年人和幼儿参与的活动。
不到一个小时的手机课结束后，陈云光拿上帆布袋，对志愿者说：“谢谢啊，下次有课，我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