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张昊天
俄乌冲突爆发近两年后，乌克兰的装甲部队已经大量装备了来自德国、英国和美国的现代化坦克。但在这个冬天，它们仍然不足以改变战场的“游戏规则”。过去几个月的实战经验表明，这些钢铁巨兽或许不得不以它们的制造者未曾想象过的方式发挥作用。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德国的‘豹’式、英国的‘挑战者’还是美国的M1‘艾布拉姆斯’，都不是灵丹妙药……因为随着冬季到来，俄乌冲突的攻守之势将逆转。”美国“商业内幕”近日刊发文章称，“豹”式和“挑战者”抵达乌克兰的时间较早，二者都参与了乌军今年夏秋季节的反攻。在俄罗斯军队设下的壕沟和地雷面前，这些西方坦克遇上了麻烦，没有取得显著战果。
与外界此前预测的不同，过去几个月，冲突前线极少出现坦克与坦克的对决，这引发了关于如何在乌克兰更有效地使用这类武器的思考。各方争论的核心是：在天气重新转暖前，西方提供给乌克兰的这些重型战车是应该投入防御行动，还是应该被保存起来、在明年的进攻中使用？
美国兰德公司研究员、退役美军装甲兵指挥官吉安·詹蒂莱倾向于后者。他猜测，乌克兰可能保留大部分西方坦克，把它们和其他机械化平台集中起来，等到下一次攻势开始时投入前线。
去年2月以前，构成乌克兰装甲部队主力的是T-64、T-72等苏联时代研制的老式坦克。俄罗斯拥有类似的型号，但技术规格更先进。时至今日，西方援助的坦克已占乌军坦克总数的约1/3，与常见的俄式坦克相比，它们速度快、火力强，但也更加笨重。
“这些西方坦克的质量优于俄罗斯坦克，”詹蒂莱主张，“它们拥有先进的主动防护系统、火控、光学设备，弹药也得到更严密的保护。”因此，它们在1991年海湾战争等冲突中表现出色。西方坦克具备技术优势，但它们在战略层面的影响不容高估。在扎波罗热地区，乌克兰军队一直试图打开突破口，试图投入装甲力量扩大战果，最终抵达亚速海沿岸，将俄罗斯控制的土地一分为二，进而威胁克里米亚地区。
这些努力最终徒劳无功。随着天气转冷，乌军不得不面对严峻的现实：己方的反攻损耗甚巨但成果有限；在绵延上千公里的战线上，俄罗斯随时可能转守为攻。
那么，乌克兰接下来该如何使用西方坦克？
“随着战线停滞不前，俄罗斯有更多时间继续建立、加强和扩大防御。”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高级副主任赛思·琼斯指出，俄军“极有可能”转入进攻态势。在他看来，西方制造的坦克在防御行动中最能发挥威力，“乌克兰要继续实施大规模进攻行动……非常困难，除非他们能准确捕捉到俄军攻击失败后出现的空隙，在此基础上发动快速反击。”
这种观点意味着，“豹”式、“挑战者”和“艾布拉姆斯”必须扮演相对陌生的角色。如果俄罗斯依靠装甲力量发动冬季攻势，乌克兰的西方坦克就有机会在机动防御作战中一显身手。不过，不能排除乌军会让它们“养精蓄锐”到明年春天。
詹蒂莱解释说，“如果乌克兰人能够将机械化部队集中到足够取得突破的程度，这些西方坦克会成为一支无比强大的进攻力量，但目前还不是时候。”他强调，上述三款坦克不是无敌的，它们一旦出现在前线，就会被导弹、火炮和自杀式无人机重点盯防，但只要坦克能够与炮兵和步兵形成良好的协同，乌军就有机会对俄军的防线构成相当大的威胁。
后勤保障是制约西方坦克在俄乌冲突中实际表现的另一个因素。与俄式坦克相比，这些远道而来的庞然大物依赖截然不同的供应链和维修流程。特别是美制M1型坦克，因为搭载罕见的燃气轮机和极高的燃油消耗量，经常被描述为“后勤噩梦”。
有人质疑，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是否能够持续，是否还有更多重武器准备交付？“商业内幕”分析认为，旷日持久的俄乌冲突已经把乌克兰与欧美军工复合体紧紧联系在一起，但接下来如何援助乌克兰受政治因素影响，尚不清楚会不会有更多西方坦克补充到乌克兰。
美媒总结说，由于援助的可持续性存疑，乌克兰谨慎使用西方坦克是更合乎逻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