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平原这群年轻人扎根农业致富有“稻”

从党的二十大捕捉到国家重视粮食生产的明确信号

中国青年报  |  2022-11-22作者: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 实习生 葛菲

    初冬的成都平原是绿色的。

    在位于该平原西南部的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秋收后的稻田已经种上了萝卜、芥菜等蔬菜,还有川芎、泽泻等中药材。放眼望去,满目青翠。

90后种粮大户徐杰,他身边的田里种着萝卜。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摄

    在一片绿意中,徐杰脚上的白色休闲鞋格外醒目。这名90后农民管理着500亩土地,大多数时间衣着整洁,高度机械化已经让他不必再像父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耕种了。

    如今,当地越来越多年轻人加入了规模化种粮的行列。从刚刚闭幕的党的二十大上,他们捕捉到了国家强调粮食安全、重视粮食生产的明确信号,坚定了扎根农业的信心。

    让想种田的人来种田 让会种田的人能挣钱

    2015年,23岁的徐杰开始流转土地种水稻,到现在已经有7年的种粮经验了。他每年种一季水稻,秋收结束后在地里种蔬菜,来年春天再次播种水稻,循环往复。

    2015年粮价高,他种700亩地挣了20万元。用这笔钱,徐杰把在眉山城里买的一套房子装修了。回忆起“第一桶金”,他说那种感觉“挺爽的”。

    但粮食、农资价格的波动,以及天气等因素的影响,导致种粮收入常常有起伏。7年来,徐杰尝过甜头,也承受过压力。

    2019年遭遇风灾,田里三分之二的水稻被刮倒,产量骤降,亏了10多万元。今年四川盆地持续高温和干旱,导致加工出来的大米碎米很多,卖不上价,他也高兴不起来。

    同在太和镇的种粮大户赵友勇粗略算了一笔账,跟2015年相比,这几年粮食收购价略有下降,但农资价格、人力成本、土地租金都在涨。好在国家对种粮大户有一些补贴,减轻了他们的一些压力。

    赵友勇是一名80后,2011年从四川农业大学水产专业毕业后,他到广东从事水产工作。受到一位种粮大户的影响,2014年年底,他回到家乡,承包了600多亩田开始种水稻。

    那几年粮食价格高,平均一亩水稻能挣三五百元,因此吸引了一批像徐杰、赵友勇这样的年轻人。但随着行情的变化,种水稻有盈也有亏,让一些刚入行的年轻人有点心慌。

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三个年轻的种粮大户,左为80后赵友勇,右为90后徐杰,中(赵友勇身后)为90后赵志豪,他们分别承包了数百亩的土地种粮食。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摄

    让想种田的人来种田,让会种田的人能挣钱——这成了当地种粮带头人的理想,也是当地政府努力推动实现的目标。

    也就是在越来越多年轻人扎进稻田的时候,地处岷江流域的眉山市成立岷江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加大对种粮的支持力度,推动稳粮增收。

    赵友勇说,园区不断带给大家新的政策信息,加大农田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完善粮食生产的产业链,还通过组织生产竞赛等活动,在当地营造了浓厚的种粮氛围。 

    种粮的年轻人越来越多,2019年,眉山共青团在水稻、蔬菜、柑橘、泡菜等产业领域成立“产业团委”,东坡区依托眉山市最大的水稻专业合作社成立水稻产业团委,组织年轻人互相学习、抱团发展。

    赵友勇现任东坡区水稻产业团委书记。他介绍说,水稻产业团委每年都要组织多场技术培训,持续宣传粮食政策,并特别注重帮助新入行的伙伴开拓粮食销售渠道,日常则通过微信群交流种植技术。

    “水稻产业团委成立前后,是种粮大户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互相打气,支持伙伴们坚持下去。”赵友勇说,从成立之初的11人,到现在的200多人,水稻产业团委逐步壮大,为年轻农人提供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互助平台。

2022年7月5日,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永丰村,参观者顶着烈日考察当地高产水稻试验田。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鑫昕/摄

    国家有支持,年轻人应该坚定地朝种粮这条路走下去

    回家种水稻前,徐杰曾在北京、上海、浙江等地打工,挣钱不多,倒也轻松。但自从种粮开始,徐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为了摸准行情,他开始关注国家政策,紧盯粮食、农资价格的动态,了解各类农业政策。

    党的二十大开幕后,他很快看到一条有关粮食生产的视频。这名初中文化程度的年轻人知道:“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到了粮食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了这个问题。”

    徐杰进而作出判断:国家在粮食问题上的“大政方针不会变”。他心里淡定了许多。

    通过对党的二十大精神的了解,赵友勇也少了些犹豫,多了些信心。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他语气坚定地说,你看看国家大的政策方针,选择种粮准没错儿。

    他牢牢记住了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的两个表述,一个是“牢牢守住十八亿亩耕地红线”,另一个是“确保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

    今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到四川视察,其中一站就在太和镇。

    当时正值农忙时节,总书记说:“民以食为天。推进农业现代化,既要靠我们中国的农业专家,也要靠我们中国的农民,我们有信心、有底气实现粮食安全的目标。四川要把农业搞好,把粮食生产抓好。”

    无论是总书记有关粮食生产的重要指示,还是党的二十大有关粮食安全的会议精神,都让赵友勇和同伴觉得,国家有支持,年轻人应该坚定地在种粮这条路上走下去。

2022年8月底的一天,在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一块稻鱼共生的水田里,人们在放水抓鱼。赵友勇/摄

    在太和镇,年轻人正在摸索新路子。比如赵友勇率先尝试稻鸭共生、稻鱼共生的种养殖模式。这种模式的优点是生态健康,鸭子吃虫子,鱼可以吃草,能减少化肥的使用量,但缺点是粮食产量会下降不少,鸭子也长得慢。

    赵友勇相信,这会是他们和那些名气更大的粮食产区错位竞争的一个方向,这个方向里藏着机会。

    他们也努力提高合作社现有设备、场地的使用效率。比如,稻谷烘干完成后,厂房被腾出来当作水果包装车间,周边地区盛产的爱媛橙等水果通过这里销售到全国各地。

    “国家在粮食生产这一块,肯定会下大力气的。”赵友勇说,“既然这样,年轻人就要在政策指引下坚持创新,在尝试和改变中寻找突破口。”


责任编辑:李立红,惠滢,焦敏龙,张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