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李丹萍 蒋肖斌 傅瑞
约翰·贝恩斯今年78岁,虽然头顶已布上白发,但精神矍铄。他是英国牛津大学埃及学荣休教授、英国国家学术院院士,埃及学是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包括埃及艺术、文学、宗教、自我表现、写作在埃及社会中的地位以及对社会形态的塑造。
11月7日下午,在首届世界古典学大会期间举办的分论坛“经典互译与解释”上,他以《一种来自埃及的古代文明比较研究视角》为主题,带来主旨演讲。中青报·中青网记者专访约翰·贝恩斯,分享他对于经典互译、古典学与现代生活的思考。
中青报·中青网:当下我们能在日常生活中看到古典学的影子吗?
约翰·贝恩斯:我主要在欧洲生活。在我的生活中,建筑等古代遗产几乎随处可见,但是古典作品出现得比以前少了。从古希腊和拉丁语及其相关传统的意义上来说,在很久之前,古典学是人文学科的核心,但这种情况在当今的学术和社会中已不复存在。很多专家和文娱从业者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在文化和媒体领域,古典学出现了复苏的迹象。古典学是许多事物的基础,不过大众普遍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中青报·中青网:不同文明中的经典思想是否有共同点?在您看来,哪些经典概念可以跨文化地得到广泛认同?
约翰·贝恩斯:我不认为有很多能够在所有文明中都存在的概念。虽然有些不同文明的关键思想是相似的,但它们不是同义的,而是重叠的。还有很多时候,不同文明中的经典思想存在差异,例如中国人在公开演讲时喜欢用隐喻性的表达,而西方人往往更注重字面意思。中西方文明在沟通时,需要智慧和互相理解。
中青报·中青网:中西经典互译,对文明互鉴起到什么作用?
约翰·贝恩斯:古典学在东西方文明中的重要性略有不同。东方的古典学作品较为集中,且普遍受到尊重。在西方文化中,不同的地区推崇不同的古典学,比如意大利推崇但丁,英语国家推崇莎士比亚,俄罗斯推崇普希金和托尔斯泰。
翻译有助于增进不同文明之间的理解,这是一项艰巨且需要持续推进的工作。例如,许多著名的口译家认为,随着文化和语言的变化,每一代人都需要对《荷马史诗》等进行重新翻译。在西方国家,对于东方文化同样如此,但是目前东西经典互译还不够多,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中青报·中青网:古典学对当下,尤其是年轻人,有什么意义?
约翰·贝恩斯:我们要保持古典学和大众之间的连接。我们可以通过翻译和广泛的文化交流,来拉近古典学与当代读者之间的距离,虽然这并不容易而且很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