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杨茜
一张圆桌,几碟小吃,点起一支香,熟悉的片头曲响起,一场“围炉夜话”般的聊天局开始……不知不觉,《圆桌派》已经走到第六季了。
《圆桌派》第六季海报
回想《圆桌派》刚开播的2016年,彼时《锵锵三人行》还未停播,对许多爱听窦文涛聊天局的人来说,《圆桌派》是窦文涛顺应互联网潮流的浅试。当时,互联网节目日益增多,不少网综摆脱传统桎梏发挥创意,如果说《锵锵三人行》是话题尖锐、时间紧张的前排阵地,一张桌子四个人的《圆桌派》,则是缓慢放松、主题更宽的后方花园。
如今六年过去,《锵锵三人行》已于2017年9月12日停播;曾让人惊喜的网综,或成为疲态尽显的综N代,或已被遗忘;反倒是《圆桌派》,每季12集,保持着高水准输出和有趣的聊天,甚至评分越来越高,是让人能在浮躁生活里暂时抽离的“诗和远方”。
《圆桌派》制片人令狐列是“老凤凰人”了,从《锵锵三人行》到《圆桌派》,他陪伴窦文涛和这个团队一路走到现在。令狐列回忆,2016年互联网平台异军突起,各种类型和时长的节目随时可看,而《锵锵三人行》始终是电视节目,五千集一天播一集,“准直播”式录制,每集半小时以内连片头片尾去广告,一切都在演播厅现场录完就播,一般无后期剪辑,窦文涛形容其是“乱头粗服”。
虽然在那个简单的布景里已经聊了20年,窦文涛却完全没有被掏空,反而状态越来越好。“某种角度上来说,《锵锵三人行》一方面督促他更多去学习,去看书,去了解,实际上也丰富了他跟人打交道的经验,窦文涛在积累的过程里面,力量日益增强。”在接触优酷后,以令狐列对窦文涛的了解,“再多做一档谈话节目并没有特别大的压力。”他也觉得在凤凰卫视这么多年,《锵锵三人行》已经变成一个定式,在和窦文涛及团队商量后,他们决定先跨出这一步再说,看是否能打开一扇新的门触摸到新世界。
《圆桌派》的好看,自然和窦文涛做主持人的能力分不开。令狐列直言不讳,窦文涛是这个节目最重要的“领导者”,是“作者”本人,“团队里的人都完全能够感受到窦文涛对这种节目质量的把控。”
虽然《圆桌派》相比《锵锵三人行》只增加一个嘉宾,但难度是翻倍的,令狐列解释,三个人坐在一起,三角坐法让气场趋于稳定,多加了一个人,“这气场一下就散开了”。第二,搭嘉宾的时候,嘉宾与嘉宾之间的聊天领域、热络情况,这些都是主持人在节目里实时要关注到的。窦文涛的算法是,三个人之间两两连线是三条线,四个人之间就是六条线,斡旋难度却是翻倍的。而原来的两个嘉宾也几乎都是老友,但是到了《圆桌派》,嘉宾重复度不那么高,窦文涛要重新平衡。
《圆桌派》自然离不开“圆桌”。
第一次录制是在2016年6月,选在一家深圳的茶馆。因为桌子选得不合适,窦文涛看片后认为,四个人显得有些疏离,应该再收拢一下,显得亲密些,因此这两集就此作废。小圆桌买了四五张才确定下来,从最初的直径120cm到110cm,最后确定了用直径80cm的圆桌。“在别人眼中,这10公分、20公分有什么关系呢?但在节目里,是真的是有关系。”在一个四人聊天场合中,四人的亲密程度,就代表了观众与这个节目的亲密程度。
窦文涛强调,所有成功都来自于细节。桌子定下来以后,他还登门拜访,向电影界威望很高的摄影大咖、导演吕乐求教,他跟吕乐描述完他想要的灯光效果,吕乐就带着自己的团队和窦文涛一起跑来跑去做几种效果实验,才定下画面基调,而且在每季之间,灯光师还在不断尝试微调面部打光细节。
甚至连现场的空调风,窦文涛都反复斟酌:空调要不要直接吹到嘉宾的身上?吹了会不会比较冷?香炉里面的烟,它会不会被风吹得有点摇摆?如果风不吹到嘉宾身上,会不会觉得热?桌上的果盘里要摆些什么?
令狐列说,如果制作组开会,起码五个小时起步,窦文涛会参与到每一个细节的反复讨论中。有些时候,观众可能看起来只是一个拍摄的固定镜头,但在背后,大家已经在动与不动之间尝试了很多次。
窦文涛始终和制作组强调,首先不要认为自己是制作人、编导,要先把自己当作观众——怎么看这个嘉宾?怎么看这个选题?怎么看选题里面的逻辑,这些流程,这些问题的走向,这些场景,这些画面?
“桌上摆的是小西红柿,还是小花生,点一小炷香,这些所有的细节,都是为了让聊天的嘉宾感到舒服。”令狐列感慨,窦文涛是绝对的细节控,而他总被窦文涛叫“差不多先生”。
在其中一期《圆桌派》中,窦文涛曾表示,自己之所以能做成节目,实际上仰仗于很多人的保护,比如有些问题制片人会帮助处理和周旋。令狐列说,这是窦文涛太自谦,论对节目的付出,无人能及窦文涛本人。他算过,窦文涛为每期节目付出的时间和成片时间比远超100:1,外界看他是个主持人,其实他最长的工时花在剪片子上面。有时候凌晨两三点,窦文涛还在工作群里面发意见过来,早上7点多,他又在群里回复消息了,经常是这种状态。
虽然这两年访谈聊天类的节目也出了不少,但《圆桌派》一直没什么变化,优酷文化频道制片人郑雁飞表示,“不想让《圆桌派》做什么颠覆式的创新,比如说,至今也没把《圆桌派》搬到户外去做。就像经营了几十年的老馆子,老食客还会来,新的客人也还能尝到地道的老滋味。”
而令狐列觉得,如果非要说做对了什么,就是“理想化”。
“节目好不好,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只能说,我们的节目做得比较理想化。首先,有窦文涛这样的主持人很重要,所有嘉宾坐到这张桌子边以后,他都能够让大家觉得相对放松舒服,这个能力还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再加上他对内容的死磕,他是一个极度认真和专业的人。第二,我认为节目组需要真诚。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从没有站在网友的上面看问题,我们从来都是跟网友并排着看,这事儿应该怎么想,抱着最真诚的服务态度来做这个事。”
《圆桌派》主持人窦文涛
【对话】
“学会了约束,就找到了自在”
澎湃新闻:如何进行每一期话题的设置和挑选?会关注一些年轻人的热点问题,还是先把自己想聊的东西拿出来?
令狐列:这是个大问题。以做《锵锵三人行》为例,因为它是一个相对短的节目,在27分钟以内,可以就一个事件聊开,然后“跑题跑不停”,时间上还是好掌控的。但是《圆桌派》现在开始进入到一个话题,而不是一个事件了。
《圆桌派》开始做的时候,我们想从习惯的思路开始延展,做最熟悉的这个事,比如说第一集讲的就是师徒,讲当时的一些争论,然后从这个新闻话题延展开来,说一个社会现象。
早些年从《锵锵三人行》过渡时,感觉大家更愿意听一些熟人之间的聊天,尤其是老哥几个的畅谈,有人情世故,有社会万象,世间百态。但这两年,我们觉得,现在的观众是不是也想获得一些新知,比如说生命学、地理学、天文学。当然,转变是一个逐步渐进的过程,不是咔嚓一下就从原来的老友聊天变成了传授知识,我们也在尝试,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绝对的正确,或者绝对的不正确。
虽然现在一说到网友都是年轻网友,但我们觉得老年网友也很重要,同时年轻的网友也能够吸引朋友。我们也是在学习的过程。关于选题怎么选,嘉宾怎么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然后看哪方面的嘉宾,有没有正好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要去列名单了,每一季都得要列几百个嘉宾的名单,看人家的时间。其实《圆桌派》没有一个特别精密、特别流程化的找选题和嘉宾的过程。
审美主题
澎湃新闻:那么多选题,你们的筛选,是基于什么原因?
令狐列:有些选题虽然大家关注度很高,但是不好谈,我们做节目的也怕舆情,工作需要肯定,但也怕引起特别大的争论,最后不好收拾,到时候别误导了人家,误导了有些社会话题,或者这个领域里面确实没有找到最恰当的嘉宾。
澎湃新闻:话题的敏感度和谈话的尺度把控,是不是很困难?
令狐列:每一个做节目的人,都会去平衡尺度的问题,但这个不是我们做节目的人最要考虑的问题,这不是还有平台和审核部门吗?作为内容创作者,我们自己先不要给自己关门吧,除非是一些特别极端的事,一些不知深浅的问题。我们先往前走,走到一定的时候再听各方的意见,再来做修正。涛哥在节目里有句话,“学会了约束,就找到了自在”。
在前期选题设置的时候,我们不太会去做一些可能在舆论上争议比较大的话题,是个人都能明白不好触碰的,我们大体都会不做。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一个相对局促的环境里想问题。
澎湃新闻:怎么平衡吸引年轻网友的潮流话题,和留下老观众喜欢的文化感选题?
令狐列:涛哥其实是个很开放的人,他私下常说对于话题和嘉宾,他本人没有那么执着,而且老观众不等于爱文化,年轻人不等于不爱文化。
我觉得《圆桌派》在这个问题上做得是很好的,年轻不年轻其实很难说。我四十多岁了,我觉得自己也不老,我也不完全认为年轻网友就指十几二十岁的,今天这个社会,年轻人的幅度还是很宽的。我们在谈选题的话,绝没有说哪些选题是十几岁的小孩喜欢的,哪些是20~35岁喜欢的。我们会看网络上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是什么,与此同时,就算知道网友们关心的东西,也不能就马上朝着他们特别想听的话题去迎合。我们一定会关心他们的关心,但是我们不会迎合。哪怕有可能说到了一些人不爱听的话,但我们也是真诚的,因为我们觉得,大家如果关心这个问题,我们就应该做一些功课来做一些分享。
睡梦主题
不给嘉宾“布置功课”
澎湃新闻:完全没有任何议题设置吗?
令狐列:反正《圆桌派》没有跟嘉宾有过丝毫的提前提醒,起码在那桌上的4个人是真诚的,从来没有过去发信息说,张老师你来了谈谈这些点,王老师你没有来过我们对一对话题,我们绝不跟嘉宾说应该有哪些点要聊。录前涛哥最常对嘉宾说的话就是:今天这个所谓话题只是个引子,不预设主题,您可别被所谓话题绑架了,您就跟着感觉走、感兴趣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没有给一个嘉宾提前去做功课,这种事情这六季以来没有一次发生过。这说明窦文涛在业务能力上是真的强,也不能叫把控,我觉得是一个强的粘合能力,他一直的观点是,聊天就要跑题跑不停。
他在中间的粘合性,让大家在一个相对轻松和漫无目的的聊天场里面行走,这个能力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是跟他自己本人做功课,和平时有意识的积累有关系。
比如说,他曾经做过一个别的节目,做过一个访谈,做这一集节目之前的一个星期,他听了嘉宾所有的 CD,看了所有他写的书,或者人家写他的书,我只要给他打电话,一听背景音乐,全是那个嘉宾的歌。所以说,你别看在场上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有可能他为了这一两句话,在背后做了一个星期的功课。我们每一集的资料都可能达到上百页, 他就在家里面看,有时候也会做笔记,然后带到现场去。他跟我说,这是一个信仰,所有的资料都在他的脑子里面,但聊天是天成,不准备有不准备的好,但主要是不准备怕遭报应。他给我们的要求是提前15天把嘉宾敲定下来,提前10天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他要在这10天之内把这一集所有的内容全部消化掉。
澎湃新闻:刚谈到不同领域的,比如说做量子力学,对资料的准备一般要到怎样的要求?
令狐列:这可能是每一个主持人都要面对的问题,但我看主要是文涛生活里就是一个求知欲好奇心极强的人,第六季涉及的天文、考古、物理这些学科,他平时就老看这些书。文涛一个是不装,不懂就是不懂;再一个是装,懂也装不懂。他说主持人不懂的话,问都不会问;主持人都懂的话,嘉宾干什么?
他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让这三个嘉宾舒服,这个习惯已经融入到他的血液里面去了。至于是不是需要在这个事情里面,说出他对量子力学的高深观点或者精确见解,他不需要。社会上大家所关心的量子力学是这个领域里面的一些状态,而不是真的去讲科学公式。
这个问题在后期剪辑当中会体现得比较明显一点,就是说讲得多深多浅,怎么去把握给观众感觉的问题,领域的深浅问题。
从《锵锵三人行》到《圆桌派》的早期阶段再到现在,时间越来越长。《锵锵三人行》是尽量准直播,就27分钟的节目,30分钟的录像。《圆桌派》最开始,60分钟的节目,有可能90分钟就录完了。但是现在,我们可能涉足到一些相对专业的领域,我们自己把它定义为相对小众的领域,肯定要顾及到观众的习惯,如果太垂直,太小众,我们自己都没搞明白,就别让更多的网友不理解了,我们会考虑到裁剪一些讨论比较深的内容。更何况,现在有时候节目能录到两个半小时左右。
涛哥经常说,现在的观众比我们可聪明多了。比如说天文这一期,朱进老师和邓李才老师,邓老师是我们的老朋友,以前在《锵锵行天下》里面也做过嘉宾,大家非常喜欢邓老师,我们才觉得,看来很多人都喜欢天文。
举一个例子,“引力波是怎么发现的”这个问题,我认为这种太垂直了,应该把它剪掉,否则大家会觉得枯燥,那这时候只能是大家群里投票了,所以涛哥就给取个群名叫“审片陪审团”。我们不可能找个物理学家说,您看这个内容是不是太深了,应不应该讲,这都是属于非常个体的观感。我们都不会做自以为是的事,只是尽量把我们认为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呈现给观众。至于观众喜不喜欢,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反馈的,到时候我们也就明白了,这些尝试是不是可以。
天文主题
可能每一条评论都看
澎湃新闻:你们会很重视弹幕评论或者网上的讨论吗?
令狐列:非常重视。我甚至认为,涛哥是不是每一条弹幕评论和豆瓣的短评都看。工作人员可能都没他那么细心,他经常会在我们群里发——你看有网友提到的这一点,你们觉得有没有道理?我们一开始说我怎么没看到这一条,一看都已经翻过几百页以后的事了,我们都想您这真是太刻苦了……
还有今年春节的番外篇,有个网友说,口型和声音相差了两三帧,他(窦文涛)说我看了,好像是真的。我们就查证好几天,是PAD端和手机端的问题,不是片子的问题,肉眼都很难看得出来。涛哥说了后,我们就连夜改,他在这个事情上对网友实在是太关注了,几乎网友说的内容,他都会在脑子里面过一遍。
澎湃新闻:关于《圆桌派》请明星的问题,之前有过讨论,部分观众认为明星和《圆桌派》的调性不符合,也讲不出东西来,非常浪费时间,你们有过思考吗?
郑雁飞:这个在第四季的时候比较明显,当时的热评也很多,涛哥给我们的指向是,我们请明星可以,但要很克制。其实大家有目共睹,这六季以来,叫得上名字来的明星,首先都很牛,第二,他们能说到什么程度,我们也是掘地三尺了,不能说是水平问题,人家是演戏或者唱歌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我们也有非常精彩的篇章,比如说像姜文那期就讲得非常好。
选嘉宾,首先还要适合,我们内部也做过一些复盘,发现明星来我们要克制,不要一下录那么多期,选择适合的话题,或者说是一定要反复推敲,这个明星到底能不能来,不轻易去下一个结论。当然了,从另一方面说,明星来肯定有很大好处,帮助我们拉新,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是做文化内容的一个使命。我们肯定不算奔着流量去的节目,但也不能完全不顾流量,就像我们植入广告已经相当节制了,但没有广告就没有节目,所以关键是比例、分寸和选人。
《圆桌派》从来不是一个明星专访,或者一个通告节目,我们之后会很谨慎,先评估再做判断。但怎么说呢,明星也是社会身份的一种,嘉宾关注这方面的领域,是无可厚非的。请不请并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聊的效果好不好,有时候可能还是运气的问题。
脱口秀主题
找一些专业领域的朋友是新思路
澎湃新闻:节目组有没有遇到不知怎么继续,怎么进步,怎么寻新话题的情况?谈话类节目要持续以一个模式吸引人,是难度很高的。
令狐列:我们最大的困惑是在前两季初期,大家在思考是老友相聚,还是更多的请新嘉宾进来,提供新知。从去年到今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会比较犹豫,这算是最后讨论出结论的问题。
最后发现,网友也是希望有一些新的朋友,尤其是有一些专业领域的朋友进来,给大家再讲一些可能平时没那么注意的新领域。
郑雁飞:比如说刚刚我们提到的,走这个知识科普的方向,也得益于去年我们做的尹烨老师这两期大爆款,我们也受此启发,打开了一个新的大路。我们会觉得,是不是聊人文社科有点过多了,而尹烨这两期尝试发现特别好,大放异彩。这对我们是新一轮的小步创新的迭代,打开科普类的圈层。
澎湃新闻:现在大家也听播客,怎么才能和播客这种音频的内容产品做出差异化,优势是什么?
令狐列:我们自己也会思考,所以每一个细节死抠。视频不是电视剧,你又不是综艺节目,怎么能够让每一个观众从这个屏幕上嘉宾的状态,感受到他们的善意,感受到他们的诚意,享受到他们4个人围炉夜话,娓娓道来的感觉?
无论是从形式上也好,还是后期剪辑的情绪也好,只有气氛是绝无可能替代的。引力波怎么来的?你可能用音频就明白了,我就学了一个知识点,但如果你是在《圆桌派》,你看到邓李才老师和朱进老师用这么生动的语言娓娓道来,还有动作、肢体语言,你听他们说了以后会觉得舒服,同时你也感觉到亲切感,有诚意。
其实对一个能把个人风格和讲究贯彻到台前幕后每个细节的节目来说,差异化是必然的,就像你找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个人的创作和表达是差异化的根本原因。
郑雁飞:随着《圆桌派》的话题密度越来越大,内容信息越来越大,我们有很多的补充信息,比如说一些资料,或者会插入一些图片,它是非常有用的,是服务于你主节目的。《圆桌派》是一个长尾效应非常高的节目,大家会反复看,我们后台有这样的一个追踪,发现《圆桌派》不会因为走到第六季,前几季节目就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