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35战机技术先进，但维修保养成本较高。 图片来源 美国空军
编译 韦盖利
75岁的美国空军饱受装备老化和兵力缩水困扰。美国“防务新闻”网站近日刊发专题报道称，过去整整一代人的时间里，F-16战斗机扮演着美军的空战中坚。随着时间推移，这款同类战机中的昔日领军者老态渐显。截至2022年，美军F-16机队的平均年龄超过30岁。军方试图通过技术升级为它们注入一些活力，但美军很多将领在谈到未来规划时承认，为战斗机部队“换血”势在必行，却步履维艰。
包括F-16在内，美国空军战斗机的平均服役年限为28年，很多飞机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飞行。为了让机队“年轻化”，军方主张，每年必须采购至少72架飞机，包括全新的F-35A和基于成熟设计的F-15EX。在2023财年的预算案中，美国空军申请采购24架F-15EX和33架F-35A，美国国会则承诺追加9.2亿美元，多买7架飞机。
这样的采购规模仍然不及预期。美国空军中将理查德·摩尔告诉“防务新闻”，最大的问题是F-35A的交货速度不够快。他说，“没有F-16的时刻迟早会到来，我们必须认真考虑为战斗机采购提供充足的资金，才能准备好面对这样的前景。”
摩尔透露，美国空军正在制定计划，预测未来30年的需求，理清不同项目的优先级。基于“2054年所需的能力”，军方研究人员可以“逆向”开展工作，反向推导出开发和装备这些能力需要多长时间，并确定发展这些能力需要多少资源。
战机质量和数量难以兼得
俄乌冲突促使美军重新审视在欧洲和亚太两个主要战略方向的兵力配置。在欧洲，美国空军计划在英国拉肯希斯基地永久性部署两个F-35A中队，共54架飞机。随着越来越多的F-35A服役，这款飞机将成为美国在欧洲战斗机编队的基石。
“欧洲当前的情况非同寻常。它会持续多久？”摩尔说，F-35在欧洲的长期前景还无法确定，这取决于几个因素，最重要的是当地的安全形势，以及美军可以购买多少飞机。眼下，美国空军在欧洲大陆有3个中队的F-16，两个在意大利，一个在德国。当被问及这些老式战机是否会“一对一”更换为F-35A时，摩尔称“轮换式部署”也可以考虑。
美国空军如何在热点地区分配兵力，取决于它能以多快的速度获得新飞机。美国“米切尔航空航天研究所”高级常驻研究员海瑟·彭尼和智库“传统基金会”航空专家约翰·维纳布尔指出，美国空军常常达不到“每年新增至少72架战斗机”这一“及格线”。根据最新的预算案，在2023年度，F-15、F-16和F-22等现役机型的退役数量将超过F-35A和F-15EX新增的数量，导致美军的战斗机从1850架减少到1770架左右。
“我们不仅要缩短飞机的服役年龄，还得增加总数。”彭尼说，“我们面对的是不同以往的全球安全环境，我们必须在太平洋和欧洲方向实施威慑，取得胜利。”
“防务新闻”援引“米切尔航空航天研究所”的一份报告称，美国空军资金不足、兵力萎缩，没有做好与其他军事大国交手的准备。该机构警告说，美军战斗机部队的实战能力低于账面水平，除去数百架用于训练和测试等非战斗任务的飞机，能实际参战的飞机只剩1200多架；如果考虑到总有一部分飞机需要维修，这个数字将跌至1000架以下。
“米切尔航空航天研究所”建议美国空军大幅增加F-35A的采购数量，达到每年60架至80架。2023年，美军原本计划花费45亿美元采购33架该型战机，采用新方案意味着资金成本翻倍。
技术创新不敌政治阻力
光靠“砸钱”不足以为美国空军解除忧虑。今年8月的一次圆桌会议上，美国空军负责装备采办的安德鲁·亨特表示，如果美国国会不批准将更多老旧飞机退役，军方将无法进行适当的现代化，特别是无法腾出人手和后勤资源为新飞机服务。
在淘汰老旧飞机这件事上，美国军方和国会向来有分歧。军方提交的2023年度预算案要求一口气削减150架飞机，包括15架E-3预警机和33架最早批次的F-22战斗机。国会则强烈要求保留和升级F-22，还打算阻止军方将至少5架E-3送往“飞机坟场”。
安德鲁·亨特表示，如果无法将飞行员和勤务人员从老旧机型上解放出来，美国空军追求“下一代空中优势”的努力就会受阻。他强调，如果国会固执己见，军方领导人将不得不寻找新的平衡点。
受制于政治因素，美国空军被迫另辟蹊径，希望依靠新技术化解矛盾。“防务新闻”称，美国空军参谋长查尔斯·布朗今年8月访问了亚太地区，他随后在五角大楼的新闻发布会上透露，军方计划让具备高度自主权的无人驾驶飞机与F-35等有人驾驶飞机合作，借此扩大有人驾驶战斗机的作战范围。
布朗说，太平洋地区的空域非常辽阔，无人机“可以是传感器，可以是干扰装置，可以是武器发射平台”，且“不会把机组人员置于危险之中”。理查德·摩尔表示，美国空军希望这些无人机具备隐身能力，以便在高威胁环境下生存。无人机要速度快、航程远，才能跟上有人驾驶飞机，并在条件允许时基于自主决策执行任务。
美军的现役机型将尽可能服役更长时间。美国空军F-16项目经理蒂姆·贝利称，正在进行的延长寿命工程可以让数百架F-16再飞行20年。该机的技术升级也没有停止，从有源电子扫描阵列雷达到全新的电子战套件，都将持续提升它的综合作战能力。
但这说到底只是权宜之计。“防务新闻”称，美国空军面临愈发严峻的挑战，其背后是数十年的延误导致的连锁反应。就像“米切尔航空航天研究所”的报告提到的那样，在中东地区持续约20年的战争中，美军“不得不用更少的钱做更多的事”，众多关键的现代化需求被搁置了太久，战斗机部队赢得“高端竞争”的能力堪忧。
该机构的海瑟·彭尼解释说：“对美国空军意义重大的资本重组和现代化事项被推迟了30多年……我们一直陷在低强度、高宽容度的冲突中，国防部和国会从来没有认真考虑，如何确保空军能够在高强度竞争的环境下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