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忘记过另一半的生日?

澎湃新闻  |  2022-09-27作者:江恒

“周五我要跟xx吃饭”,某日下班回到家,我跟家里领导报备。妻子没有应声,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可那天是我生日啊!”

“啊……”我惊恐万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给忘了,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觉得非常愧疚。

什么事能比领导生日更大?赶紧给朋友发信息,取消聚餐,同时,在电商平台选购生日礼物,给蛋糕店打电话,预定蛋糕。“如梦初醒”的我,终于认真张罗起来。

尽管为时不晚,但正如你所能想到的,这跟我自己主动记起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不是妻子提醒,这事我一定会忘记。妻子当时并没有表现得很生气,但失望与不悦是必然的,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怎么搭理我。

生日总算没有忘记,但这件事对我的触动还是挺大:结婚才几年呢,连另一半的生日都不上心了。我对自己“怒其不争”起来。

给另一半过生日,当下已经成为每个家庭的必备节目。这是体现一个家庭爱与和谐的应有程式,也是对方衡量自己在另一半心中地位的“试金石”。我从来不认为给对方过生日是多余的,这事也一点都不矫情,我要诘问自己的是:为什么就把妻子的生日给忘了呢?

是工作太忙吗?似乎并不是,这半年真的不忙。是应酬太多吗?好像也不是,几乎每天都能按时回家。那是为何?我只能自问,是否平淡的生活已经磨平了对另一半的关心与激情?换句话说,对她没有以前那么爱了? 

这个问题,如果是妻子来问我,我当然是断然否认的,也不会承认这么冷酷的现实。但细究起来,我还真不敢说,两个人的关系,依然保有几年前那般的炽热与激情。无论我怎么嘴硬,我们的生活确实在向时间投降,“平静如水”终究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主旋律。

算起来,我跟妻子相恋已经八年,步入婚姻生活也已四年,严格来说,我们还只是“小夫妻”。但明显的,一些事情已经在变化:每天上班前,不像以前那样彼此拥抱;下班之后,也很少一起回家,即便后来买了车,也很少开车去接她;以前周末会在厨房里一起做饭,现在点个外卖应付一下……

写到这里,我已经不敢继续罗列下去了,这个清单再长一点,怕是真会得出“不爱”的结论。当然,这也绝不会是事实,我们两个人甜蜜温馨的时刻仍有很多,心也始终连在一起。

联想到这次“生日风波”,我想,这是否就是婚姻生活的常态?心灵鸡汤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爱当然有巨大的力量,但生活不是奔腾的大江大河,而是平淡的柴米油盐,在习惯了琐碎寻常的日子之后,当初的爱,是否还依然保鲜?《重庆森林》里说,“还有什么是不会过期的”,你的心中是否拥有一个笃定的答案?

我当然不是为平淡的生活辩护,而是借由这次个人事件,真诚地提出一种反思:当婚姻经过了激情与热烈之后,就一定要走向平淡吗?我其实觉得,即便平淡无法避免,我们仍要“挣扎”一番,尽可能地减缓婚姻走向平淡的步伐,或者从平淡的生活里找到一些新鲜与色彩。

这两天看到一位女士的抗癌故事。丈夫的关爱给了她巨大的力量:从未进厨房的丈夫开始为妻子做各种有营养的饭菜;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兴趣,专心陪伴妻子;日常给妻子买花,哄妻子开心……丈夫的举动,让女士感慨:真正的相知相爱,不是体现在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和海誓山盟,而是不为困境左右,一生的不离不弃,一生的相依相守。

是的,每个人都应努力经营自己的婚姻。可我也觉得,“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和海誓山盟”如果能时不时上演一次,作为相依相守的作料,这样的人生更值得品味。

这次忘记妻子的生日,给了我很大的触动,让我在进入家庭生活的平淡期之后,重新思考婚姻与生活的意义。我想,无论如何,另一半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激情可被消磨,但不应磨灭,爱情或会平淡,但应努力保鲜。

(原标题:《夜读|你是否忘记过另一半的生日?》)

责任编辑:李丹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