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美国弗吉尼亚州杜勒斯国际机场，美国副总统哈里斯迎接从英国空运来的婴儿配方奶粉。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综合编译 王梓
又一名美国婴儿的死亡，被怀疑与受污染的雅培婴儿配方奶粉有关。据美国《华尔街日报》6月23日报道，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已着手调查，但未透露这名婴儿食用了哪种雅培奶粉和奶粉的产地。
美国《华盛顿邮报》称，截至6月10日，FDA已对9名儿童的死亡展开调查，这些儿童都食用了雅培在密歇根州的工厂生产的婴儿配方奶粉。FDA宣布将展开调查时，死亡的儿童为2名。雅培公司发言人回应称，尚无证据表明雅培配方奶粉与新的死亡案例之间存在因果关系。
全美范围的“奶粉荒”已进入第四个月，英国广播公司（BBC）称，这动摇了美国人对该国政府及食品安全的信心，暴露出监管不力、政策僵化等一系列问题。分析人士警告，这让整个美国婴幼儿奶粉行业面临危机。
美国父母们既愤怒又绝望。“我太生气了！”新泽西州的斯蒂芬妮说，“我们应该给孩子吃什么？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能放任情况恶化到这一步！”她的儿子多米尼克9个月大，患有过敏症，只能吃特定的配方奶粉。斯蒂芬妮正在四处给儿子找奶粉。
美国出现劳动力短缺、供应链吃紧等问题后，奶粉短缺的迹象自去年开始显现。今年2月中旬，在美国市场占有率高达42%的奶粉巨头雅培叫停生产线，成为压断美国奶粉供应链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新社称，自今年年初开始，美国多名婴儿在食用雅培密歇根州工厂生产的配方奶粉后染病甚至死亡的消息，屡屡见诸报端。随着FDA展开调查，雅培“自愿召回”该厂生产的配方奶粉，并一度叫停了这条生产线。
该厂于6月11日恢复运营，但很快就再次停产，这一次是因为强风暴和洪水造成的损失。
“谈到奶粉危机，拜登政府几个月来受到了来自民主党和共和党的猛烈攻击。”美国KRTV电视台报道称。尤其让政府广受批评的是，有消息称，在监察人员作出回应的几个月前，就有人举报过雅培工厂的卫生隐患。
为缓解压力，英国康多蜜儿、澳大利爱他美、雀巢能恩等一批外国奶粉品牌获得了临时许可，可以在今年11月前向美国销售婴儿配方奶粉。白宫还授权国防部出动军机运输外国奶粉，截至6月20日，已完成7次“飞行配方奶粉行动”任务。“我们无法控制他们（生产商）的时间表。我们能做的是继续关注我们要做的事，那就是加强生产、增加供应。”白宫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说。
但父母们并不买账。“我总是听说，‘哦，有一架军机来了，扔下了一大堆奶粉’。但我的奶粉在哪里？我还是买不到奶粉。”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林赛·哈特尔说，她10个月大的儿子欧文需要特殊的配方奶粉，而白宫特批的奶粉只是杯水车薪。“我找不到儿子的配方奶粉。这太可怕了！”她说，“想想就让人愤怒，你不知道下一次找到需要的配方奶粉会是什么时候，这让人心碎。”
密苏里州的护士劳伦原本想用母乳喂养儿子，但儿子吐奶严重。带着儿子去了两次医院后，劳伦不得不用配方奶粉给他补充营养，但全美国都严重缺货，劳伦买不到奶粉。迫于无奈，她决定转向“黑市”。
美国政府再三强调，民众不得购买未经批准进口的外国奶粉。据BBC报道，2021年，美国海关没收了价值3万美元的欧洲配方奶粉，原因是“缺少适当的营养标签，无法保障安全性”。3年前，海关阻止了价值16.2万美元的配方奶粉入境。
但禁令没让劳伦犹豫太久。这名护士向儿科医生等专家咨询了相关风险后，网购了美国不允许进口的某荷兰品牌婴儿奶粉。“如果它对欧洲婴儿来说足够健康，那么对美国婴儿也一样。”劳伦决定无视“不合理”的规定，并呼吁政府调整政策。“政府必须做得更好，否则我们的孩子性命堪忧。”她说。
BBC称，劳伦不是唯一对规定有疑问并转向“黑市”的人。
在社交媒体网站“照片墙”上，有资格认证的婴儿喂养专家马洛里成了“网红”。网名“配方奶粉妈妈”的马洛里说，许多父母对FDA指南失去了信心：“父母们……开始怀疑：FDA真正关心什么？是怎样对孩子最安全、最健康，还是如何保护美国配方奶粉生产商的利益？”
雅培和美赞臣占据了美国市场的主导地位，两大巨头共占有美国约80%的奶粉销售额。“这是一个很难进入的领域。”BBC称，雅培和美赞臣所属的利洁时公司持有许多政府合同，为面向低收入家庭的社保资助项目供应配方奶粉。试图进入这个市场的“新人”面临关税、对配方及产品标签等的长期审核。
“研究一下我们的配方奶粉为何短缺，就会发现，这与两大巨头占有大多数市场份额密不可分。”专注“欧洲风格”配方奶粉的美国初创公司Bobbie创始人莫迪表示，美国市场应该更加开放，“一家生产商倒下时，我们应该有其他选择。”成为妈妈后，莫迪吃惊地发现，她在选购奶粉时没有多少选择，于是创立了自己的配方奶粉公司。
律师萨姆·盖斯勒代表的20多个家庭说，他们的孩子因为雅培奶粉而生病。盖斯勒表示，这些报告证明相关工厂确实存在系统性的问题。“事态发展越来越清楚地表明，婴儿是（美国）监管机构和企业最不关心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