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宝勇（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党内法规与国家监察研究中心主任、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中国式民主是深深扎根中国大地，反映人民群众真实意旨的实践创新，具有鲜明政治特色和显著比较优势。中国式民主具有系统完备的制度安排、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蕴含着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关于民主的精神追求、价值判断和思想观念等深层次要素，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在新的历史方位上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有利于更好展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独特精神标识，引导广大人民群众树立正确的政治观、民主观，增进全社会关于民主发展的思想共识，为党领导人民治国理政汇聚强大正能量。
中国式民主的深厚文化底蕴
从比较政治的视野看，民主形态的差异性折射出不同国家和地区独具特色的历史文化传统。虽然不能将民主形态的塑造简单归因于历史文化传统，但也不能忽视文化因素对政治实践的反作用。观察不同民主形态背后的价值积淀和精神活动，能够直观感悟到影响民主发展进程的思想意识。中国式民主以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为依托，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和改革的长期奋斗中发展成熟，有着深厚广泛的实践基础。因此，中国式民主绝不是对别国民主模式的照搬照抄，而是立足中国基本国情、面向人民群众需要所进行的民主创造，是中国品格和中国精神的具体体现。
在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文明历史中，形成了诸多具有永恒魅力、极具时代价值的文化理念。在政治实践领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求同存异、和合与共、推己及人、兼容并蓄、守望相助、天下大同、厚德载物、精忠报国等理念，深刻影响了中国式民主的价值取向和行为规范。这些文化理念经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成为中国式民主生成与发展的文化基因。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从中华文明中汲取政治智慧，为中国式民主的理论建构和实践推进提供了精神动力。例如，“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等，都是中国古代民本思想的直接体现，对于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有重要思想价值。当然也要看到，中国古代民本思想实质上是为了巩固封建统治阶级利益而提出的。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只有发扬人民民主才能最终跳出历史周期率的支配，在政治实践中坚决反对官本位、家长制、一言堂等官僚主义思想，注重激发广大党员领导干部的公仆意识和为民情怀，充分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地位，赋予民本思想以科学的时代内涵。
中国式民主所彰显的价值理念和思想品格，不仅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一脉相承，更根植于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中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之中。毛泽东同志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并强调“这种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大众的，因而即是民主的。它应为全民族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农劳苦民众服务”。革命文化所蕴含的鲜明民族性、阶级性，为创生、发展中国式民主提供了深沉而坚定的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立足中国，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具有鲜明的人民性、时代性、实践性，尊重人民群众首创精神、主体地位、实践智慧，是中国式民主与时代同发展、与人民共命运的不竭动力。任何制度的革命者、改革者、建设者都是本国文化、本民族文化的执行者。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仅承载着党和人民追求社会进步的奋斗理想、顽强意志和艰辛探索，也对中国式民主保持正确前进方向提供着深远持久的、潜移默化的思想引领作用。
以文化自信增进民主认同
文化自信是文化自觉、实践自觉的产物，是增强文化软实力的必备要素。文化自信形容文化塑造或传承主体对文化具体内容及其客观影响所持有的积极态度，也是文化成熟的重要表征。从文化与实践的辩证关系看，文化自信反映特定文化在其所属实践领域内产生良好的作用效果。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就是广大人民群众对中国式民主蕴含的精神品格、价值理念、道德规范、历史传统等文化因素持积极态度，这源自党领导人民在不同历史时期对中国式民主道路、制度和理论的不懈探索。
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一方面，有利于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政治优势。中国式民主具有许多独到的民主安排和民主创造，是科学性与人民性相统一的民主形式。实践证明，中国式民主实现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统一、发展效益与发展秩序的兼顾、近期需求和长远规划的衔接，能够不断释放出稳定的民主效能，是讲求维护人民当家作主地位、保障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真民主；另一方面，有利于增进人民群众的民主认同，使人民群众熟知中国式民主的核心立场、理论观点和实施程序，在潜移默化的民主文化熏陶下提升自身的民主素养。文化具有强大的向心力和感召力，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能够筑牢思想根基、广泛凝聚共识，充分调动起各行各业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形成党领导人民群众团结奋进的同心圆。
将价值理念转化为民主实践
恩格斯说：“文化上的每一个进步，都是迈向自由的一步。”在现代社会文化激荡、思潮涌动的大背景下，要树立高度的使命担当意识和战略布局意识，为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创造有利环境。
以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载体。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是凝聚中国力量的思想道德基础。”民主作为一种价值观，本身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坚定中国式民主文化自信的重要路径。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过程与中国式民主的运行过程有机结合起来，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蕴含的道德标准转化为人们内心的自觉意识。这不仅有利于丰富中国式民主的价值理念，而且有利于广大人民群众自觉抵制各种消极文化因素的侵蚀，营造积极健康的民主生态。
以创新中国式民主的话语体系为突破。民主话语体系是对民主理论和民主实践的系统表达，是传递特定民主价值理念的主要渠道。当今世界民主话语权的博弈依然十分激烈，这要求我们必须立足新时代取得的新成就，着眼于对当代中国民主议题的深入思考，创新中国式民主话语体系的具体内容和传播途径，既要阐释好“人民民主”“协商民主”“全过程民主”等富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概念；也要讲清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发展历程、比较优势和鲜明特点，为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提供科学依据。
以完善中国式民主的体制机制为保障。民主制度与民主文化都是民主实践发展的产物，二者具有密切联系。从文化特性看，通过制度的创设和执行，民主文化所承载的非物质的价值理念能够具体转化为有关主体的实践行为，并加深有关主体对民主文化的理解程度和自觉意识，因此民主制度能够为民主文化的传承与弘扬提供便利条件。坚定中国式民主的文化自信，离不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体制机制的健全完善。要通过发挥制度的保障和规范作用，形成有利于培育中国式民主文化自信的实践情境，让广大人民群众充分感受到中国式民主的真实性、科学性。
《光明日报》（ 2021年03月10日 11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