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才女英年早逝,愿废墟上的花朵永远绽放

2018-11-21来源:耕乐堂文化

文坛才女英年早逝,愿废墟上的花朵永远绽放

  小编按:惊悉中国青年报社全媒体协调中心副主任、原阅读周刊主编,《作家文摘》原常务副总编徐虹女士,于2018年11月19日下午5点51分不幸因病辞世,深为痛惜。她是一位敬业的编辑,也是一位有著述多种的才女作家。陈歆耕曾为她一部随笔集《废墟之欢》写过书评,现将此文在本平台发布,以此表示我们的哀悼。

文坛才女英年早逝,愿废墟上的花朵永远绽放

   “废墟”上的花朵 

  ——读徐虹新著《废墟之欢》随想

  一个人在试图开启他人心灵之窗时,必然也在同时向他人敞开自己的心灵之门;一位作家在用文字解读他人的学识、品性等等时,必然也把自己的学识品性等等袒露在他人面前。

  这道理倒不是在读了徐虹新著《废墟之欢》之后的感悟,而是来自我对日常生活的一点观察。在生活中,我常常看到有的人热衷于在背后议论别人所“非”,仿佛别人有无数的“不是”,他显然是想用别人的“不是”来反衬自己的“高明”或“完美”。殊不知,其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因此,每遇有人在我面前喋喋不休数落某人之“非”时,我总保持几分警惕。记得笔者在部队当记者时,下部队采访曾碰到一位师级领导,他习惯“坏话”当面说(批评下属),“好话”(表扬)背后说。当时就特别感佩,此人真会做人。  

文坛才女英年早逝,愿废墟上的花朵永远绽放

  这本书的副题是“我的读书笔记”,那么书名《废墟之欢》中的“废墟”隐含什么呢?在书的后记中有一段文字对此做了解读:“他(她)们落在纸上的文字本是人生的残骸,早已流散于时间上的废墟。”“他(她)们”,无疑是指书中写到的那些先贤学人。徐虹从爬梳他们的文字“废墟”中获得无穷乐趣。我觉得对“废墟”倒也可以做另一种理解,先贤们留下的文字其实是馈赠给我们的精神宝藏,是滋养一代代后人的浓缩维他命胶囊,如果没有他们遗留给我们的这些“宝藏”和“营养素”,我们的精神领地不知道该荒芜到何种地步? 通过读书——识人,显然是这本书的最大特色。一个个鲜活的人,从“废墟”中挺立起来:张爱玲、杨绛、吴宓、杨沫、郑振铎……

  而我——一个普通读者,从《废墟》中又看到什么呢? 

  我看到,“废墟”上亭亭玉立着一枝摇曳多姿的花朵!

  这是一朵什么花呢?是牡丹?不是,牡丹过于雍容华贵,有点像杨贵妃似的,显然不适合用来比喻我从书中读到的徐虹;是蝴蝶兰?不是,蝴蝶兰过于艳丽而近乎妖冶,春节放一盆在客厅,整个气场都被她凝聚,访客的目光不是先看主人反被她吸引过去,用她来形容“永远的主角”林徽因有点接近;是玫瑰?也不是,玫瑰虽红得深沉但带刺,让许多人敬而远之,是不是有点像张爱玲?再仔细看,我看到风姿绰约摇曳在那里的似乎是一朵栀子花,清新、洁净、淡雅,不张扬,不煽情,静悄悄地散发着沁人心肺的馨香…… 这样一种花,具有最大的包容性和普世性。你看,在她的开花时节,我常常看到,八十岁乡村老妪摘一朵插在发梢上,不觉其俗,反倒感到俏丽有趣;一位西装革履的成熟男士,如在胸前别一朵栀子花苞(最好是着黑色西装),刚中有柔,看起来就更显绅士风度了;至于气质优雅、时尚迷人的都市女白领,在身体的某个不起眼的部位别一朵栀子花,其散发出的香气,大概让那些对名牌香水嗅觉十分敏感的男士,也难辨别这是新出的那一款法国香水……栀子花就这么讨人喜爱。

文坛才女英年早逝,愿废墟上的花朵永远绽放

  要说徐虹的这本读书笔记,在读书识人时,从技术层面上讲,就如同她的画一样,往往用寥寥几笔线条,就能将人物的特征神形毕肖地勾勒出来,让你过目难忘。文字是那样优雅、从容、简洁又能入骨三分。每篇篇幅皆不长,作者特擅长提炼、选择最能折射人物内心世界、最能反映人物命运性格品行的那些素材,将笔下人物活脱脱地描摹出来。那些人物,如果我们从不熟悉到了解,需要花很多的工夫,读一大堆书。有了这本书,我们就可省却很多时间,从一篇短文中就能将一个人物了然于胸了。她写的又是中外现当代的人文社科类名家大家,这些人物自身的学养、人格就已经魅力十足,经过徐虹画龙点睛的解读,就更让人手捧而不忍释卷了。字里行间,常常有精灵般跳荡而出的聪慧而又浸满灵性的思想感悟,如夜空中穿出厚厚云层的月光和暴雨前的闪电,倏然间将通篇照得透亮。 

  不过,我最欣赏的也还不是书中在我看来属于写作技术层面的东西。这本书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徐虹在书中描绘刻画这些人物时所表现出的博大的包容心和释放出的作为知识女性的充满柔性的善意。她以包容之心、善良之心识人,我们也从中看到了她的胸襟、贤良和温情。为什么我要用栀子花来表达对徐虹的感觉呢,其理由就在这里。其实,是用不着举很多例证的。她写吴宓——吴宓是大学问家,但其人性格却又十分乖戾,有时对待异性的行为几近“疯癫”。徐虹在文中这样评说:“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也有获得尊重的权利。如果说一种好的社会秩序会为懦弱之人提供制度保障,一种好的道德规范会成为嗜血族类的内在束缚,那么吴宓的处境一定不那么坏。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她在写杨宪益的文革遭遇时,无限感慨地说:“整个世界都旋转而疯癫起来。人们好像生活在一个沸腾的开水壶里。人与人之间似乎没有善意,只有互相攻击,时常置人于死地。甚至多年之后,这样的‘文革’遗风仍存留于因利益冲突而浮现的猥琐人性中。”她赞赏伍尔夫病态而追求自由的精神:“那些自由精神的丧失,是渐渐的。就像堕落是不知不觉的。我们在最初被勒令写‘最有意义的一天’命题作文的时候,在被反锁在房间里践行着成年人笃信的种种教育理念的时候,在沉溺于大胡子长头发中式衣服的伪大师们教诲的时候,在被荒唐流行裹胁的时候,一定曾经感到瞬间拧巴来着,那些都是自由精神被阉割之前的前奏。时隔半个世纪,可以感受到她的自由活力还在。”

  虽然老祖宗说:“知人者智,知己者明。”但是,无论在生活中,还是通过纸上“残骸”、“废墟”,识人识己,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正如徐虹自己在书的后记中所说:“严格来说,一个人极尽一生都不可能真正认识自己。”因此,我们满眼看到的很多是既无自知之明,又无知人之智的“虚妄之人”。徐虹是聪慧而深刻的,她肯定强烈意识到了读书识人的无可避免的局限和无法超越的“隔靴搔痒”。我们只能说徐虹笔下的人物,都是徐虹眼中的人物,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

  而我看到的“废墟”上的那朵花,能否看作是徐虹的隐喻呢?不知道别人抑或徐虹本人是否认同,但那确确实实是我眼中的徐虹。          

【编辑:李伊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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