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龙:文字比影像呈现更好看

2018-06-05来源:北京晨报网

  新书《好家伙》京城见读者  

  自《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热播后,兰晓龙的作品就一直备受大众喜爱,剧目评分与大众口碑始终居高不下。而他在“闭关”几年后再次回归大众视野,不仅带来了新书《好家伙》,早已绝版多年的《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也一同再版。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兰晓龙《好家伙》新书见面会在北京鼓楼西剧场举行,兰晓龙畅聊四本书中典型人物并分析了创作故事。在接受北京晨报记者采访时,他表示,出版的文字比影像呈现得好看,因为通过了人脑的想象,故事更丰满。同时,他也指出创作好的主旋律剧目需要好的编剧,但不应给主旋律下定义,往往是狭隘的定义让主旋律失去了应有的魅力。

  《士兵突击》伍六一最容易发财

  从2006年《士兵突击》热播后,人物伍六一鲜活的形象就给观众留下了颇深的印象,特别是最后伍六一退伍到工地搬砖的结局也曾引发观众热议。此次再版的小说中,兰晓龙仍然为伍六一选择了搬砖的结局。兰晓龙坦言,伍六一的角色是他妻子要求必须在某个戏里出现的,而恰巧《士兵突击》中出现的状态特别适合搬砖。“伍六一的名字来自我住在军区大院时,邻居养的一条叫六一的小狗。之前,我陪女儿看《士兵突击》她很喜欢伍六一,不止喜欢,她还拿我的手机和邢佳栋(伍六一扮演者)聊天。”兰晓龙笑称,在他塑造《士兵突击》的人物中最可能发财的人是伍六一,“一个向来嫌事情容易就不肯去做的人,其实最容易发财的。”

  除了《士兵突击》中常用的金句外,故事里老A(片里虚构的全栖作战部队)训练期间的情节及人物心理构成也直击人心。兰晓龙从没想过怎么总结老A,他认为,有时候给一个军队定位,会本能地追寻其历史来源。“我见到过老A这样的部队,但是因为这样的部队太年轻,性格还没确定下来,所以我不好总结。”有的观众反映,看老A期间的故事总是很难让人快乐起来,在兰晓龙看来,老A包含大自然所有残酷的东西,且不是靠人跟人之间相濡以沫、肝胆相照能够解决问题的构想,本质上属于生活在假定性世界里的一群人,作为一线战斗军人来说,这是在和平年代的一种最具有职业道德的生存方式。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一个确定孟烦了

  《我的团长我的团》结局,让一个最世故最老练的孟烦了遇到最单纯的牛腾云是非常有意思的设计。团长终其一生,直到最后才对孟烦了的人生有一点点撬动,而且牛腾云用不管付出多少代价的方式把孟烦了送到他要去的地方。而这部戏正是兰晓龙先知道结尾,从结尾才想到开头的典型戏。

  “我的创作原点是结尾,中间这段对我来说完全由人物自己走,他们自己发挥。就像剧中威龙第一次要枪毙他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想好第二次要枪毙他。”兰晓龙说,一次去高炮部队采访得知,该部队三维空间作战对技术要求更高,部队多于四分之三是解放兵,于是,他突发灵感决定了故事的结尾。“《我的团长我的团》第一个确定的人物是孟烦了,他是一个解放兵,后来的人物再接二连三出现。这部戏没有写大纲的时候,我就知道每个人的结果。”不过兰晓龙强调,其实这是很容易写崩的创作方式,并不建议尝试。“除此之外,戏剧更在于铺垫,像孟烦了被抓住后十分痛苦,便想到团长的情节就是跟着剧本走的,因为铺垫到那一步,所以团长可以肆无忌惮地坐在坦克车里。”兰晓龙说。

  《生死线》最快乐的人是迷龙

  相对于“团长”和“士兵”人物故事的表达,《生死线》更注重故事情节方面,有一个非常强烈线的延续性。兰晓龙称:“《士兵突击》是成长戏,相对来说比较弱一些。但《我的团长我的团》其实也是情节戏,只是我们用什么方式去讲故事。《生死线》是我尝试的第一个情节戏,我要做情节化的东西,一种戏剧的表象冲突,要内在和表象同时具备。所以做完《士兵突击》以后,自己选择写了《生死线》剧本。”

  不少读者都非常喜欢《生死线》四道风的角色,兰晓龙介绍,四道风最初的故事源于东北有一个土匪叫老北风,遇风而死。所以四道风的死从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他的结尾来自这个很短的新闻。由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覆灭、自己会失去什么,所以有人说四道风的角色是《生死线》中最快乐的一个,但兰晓龙认为,所有人物里面最快乐的人物应该是迷龙,“迷龙肯定是最快乐的,这事没有人能跟他拼。不过我也没觉得四道风是个悲剧人物。”

  《好家伙》青山肯定最重要

  暴力的人揉纸团扔出去很容易,但是把一张纸扔远很难。《好家伙》里面的青山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因为他做的事有力量,而且不是简单力道的东西。在兰晓龙心中,《好家伙》里第一重要的人物就是青山。同时,他介绍了故事中,若水、青山、屠先生三人年轻时的相识,三人在“好坏丑”阶段的时候,青山是一个青年人,若水是一个中年接近老年人,屠先生是一个小孩,并且有点同盟的关系。

  然而,戏中三人与亲生父亲都有抵抗的情节来自于兰晓龙的真实生活。“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确实是我跟我爸争斗的经历。有一天我跟他吵了半天,他把我们家三道门撞了一个窟窿,从此以后我爸再不跟我发生肢体上冲突,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他。可能恰巧因此,我总会本能地把注意力投注到这个情节上。因为我自己在这时期就身在局中,而且是两个局,我爸是一个局,我闺女又是一个局,我自己说不清楚。”

  对话兰晓龙

  北京晨报:《好家伙》出版不同于电视剧呈现的地方在哪里?

  兰晓龙:书的出版给读者的感觉不同于电视剧的翻版,增加了很多细节化的东西。其实我看任何东西都会觉得文字比影像呈现的好看,因为通过人脑子里想象出来的更加丰富。我目前就不太让我的孩子痴迷于图画和影像,因为会让想象的思维萎缩。

  但是具体跟电视剧剧本的变化有哪些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给剧组的原剧本,他们跟随现实的情况改编。比如我觉得很得意的一场戏,演员不在状态,那可能只能缩水。但我觉得一般的桥段,演员演得特别精彩,这种都是常有的事。《好家伙》剧本也磨了很长时间,但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找别扭,我找的演员跟原剧本的角色不太对位,他们虽然也可以把角色演出来,但我觉得会把演员自身的东西丢失,所以我就决定把剧本改一下,结果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整个重新写了。

  北京晨报:写作时怎么把控主旋律题材的好看性?

  兰晓龙:我觉得无法总结,首先主旋律本来就没有强烈的定义,正是由于我们狭隘的定义让主旋律失去了本来应有的魅力。像美国导演、演员丹泽尔·华盛顿的东西就很主旋律,但是他看着不肉麻,很吸引人。

  而且让一个剧好看肯定需要一个好的编剧,不过有时编剧可能面临更有意思的事去做。比如说,我的单位在内蒙古承担打井工作,极其艰苦,如果我用很认真的态度把这个题材做得有趣,那我就要花很长时间去跟着他们钻井,去了解这件事。同时,我就会算性价比,我花了几年在那上面,而现在上手有一些很了解的东西,可以直接进入题材,于是类似的情况就这样被代替了。

  北京晨报:最近在写什么新剧?

  兰晓龙:刚完成一个电影和电视剧的剧本,应该在下半年开拍。电影相当于《士兵突击》的前传,完全是战争题材。另外一个纯现代题材的网剧,那个是我写得最累的一个,因为我得学习现代网络的语言,而且我想把网络语言的语境提炼出来,所以非常困难。这部戏的世界观、价值观很年轻,这里年轻的意思是着重用并不司空见惯的方式讲故事,我打算将这个剧以系列的方式呈现。

  北京晨报记者 郭丹

【编辑:唐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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