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罗尼亚的独立问题正在被外界持续关注。10月1日，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不顾中央政府的强烈反对，举行了“独立公投”，并于当地时间10日“委婉”宣布“加泰独立”，但紧接着又表示独立暂缓数周生效，以便同西班牙政府开展对话。

　　此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主席普伊格蒙特与另一分离主义政党CUP领导人共同签署了《独立宣言》，但目前仍不清楚该文件是否具有法律效力。

　　西班牙中央政府的态度十分强硬，令加泰罗尼亚措手不及。西班牙首相拉霍伊11日表示，他给予普伊格德蒙特5天时间澄清后者在10日宣布的“暂缓独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这意味着加泰罗尼亚正式单方面宣布独立、且不愿回到法制框架内解决问题，那么西班牙中央政府将最迟将于19日全面接管加泰罗尼亚地方政府权力，这意味着剥夺后者的自治权。

　　目前，拉霍伊的坚决态度已经得到议会各主要党派的一致支持。分析认为，球已经踢到普伊格蒙特手中，由于缺少内外支持，后者的屈服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拉霍伊

　　马德里多管齐下

　　本次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规模很大，加泰罗尼亚独立派对独立公投可谓志在必得。与之相对，西班牙中央政府也采取了种种阻拦措施。

　　“海运仓内参”（ID：hycplb）注意到，拉霍伊不断呼吁加泰罗尼亚民众不要参与公投这一非法行为。他表示：“最明智、最有利、最民主的做法就是停止公投的组织工作。独立分子们应该表示不会出现加泰地区独立公投这种事，他们应该知道不会有这样一个公投。”

　　为阻止公投，马德里大举出击，大打法律战。9月5日，加泰罗尼亚议会强行通过“公投法”。次日，西班牙宪法法院就紧急叫停了这一法律，并指出该法律违反国际法和西班牙宪法。23日，西班牙检方更是祭出了“暴乱”罪名，若罪名成立，受指控者将会入狱。宪法法院对涉嫌准备公投的人课以罚款，罚款按天计算，每天6千到1万2千欧元，“直到他们遵守规定”，悔改为止。

　　中央政府还使出经济战。马德里颁布法令，允许企业不经股东批准就能将其总部迁离加泰，这对后者而言不啻为一大杀招。9月底，西班牙最大的银行Caixa就将总部迁离了巴塞罗那。此外，马德里还收回了加泰罗尼亚地区的地方公共财政管理权。

　　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主席普伊格蒙特

　　强力部门果断行动

　　除了喊话和制裁，西班牙中央政府还采取了强力措施，直接派遣大批警察进驻加泰罗尼亚。

　　9月13日，西班牙检察官下令刑事调查加泰罗尼亚配合10月1日独立公投的市长们；20日，警方逮捕了加泰罗尼亚地方政府数名高级别官员，并突击搜查了部分和公投有关的政府单位。此后，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主席和内政部长也因煽动独立和拒绝配合警方行动而受到西班牙中央政府的严词警告。22日，西班牙内政部表示将增派数千名警察到加泰罗尼亚，警察有权拘捕强行投票的民众。

　　随着10月1日的投票日期临近，加泰罗尼亚当地局势愈发紧张。面对持续不断的示威游行，警方毫不手软。9月30日，为阻止已被宣布“违宪”的公投举行，西班牙中央政府下令警察接管所有的投票站，没收选票，强行关闭与公投相关的网站。拉霍伊要求所有居民周日留在家里，防暴警察则封锁了两千多所可能被用作投票站的公共建筑。

　　由于双方均寸步不让，投票当日爆发了暴力冲突。有报道称，西班牙警察手持警棍冲击了前往投票的选民，还发射了橡胶子弹以驱散试图保护投票站的民众。

　　各方对受伤人数说法不一。根据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政府的报告，10月1日当天的冲突共导致844人受伤，其中2人重伤。按照西班牙内政部的说法，共有430多名警察和国民警卫队队员受伤。有媒体则报道称，暴力冲突共导致900多人受伤。

　　暴力冲突在舆论场中带来了负面影响。西班牙工人党领导人表示这是“对民主而言悲伤的一天”，号召“冷静”与“对话”；国际特赦组织则表示，该组织的观察人员目击了西班牙警方“过度使用武力”。欧盟理事会主席图斯克10月2日则吁请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在对峙中“避免进一步加剧局势紧张以及使用武力”。

　　对此，西班牙政府不为所动。西班牙司法部长卡塔拉2日表示，政府将考虑使用一切可能手段在加泰罗尼亚维护法律，同时称赞警方为维护宪法采取的行动“堪称典范”。

　　马德里的行动取得了一定效果。虽然“独立公投”如期举行，但加泰罗尼亚531万合格选民中只有约230万人参加公投，投票率仅为43％，因此被认为不能代表全体加泰人民的意志。

　　“独立公投”结束后，西班牙中央政府继续保持高压态势，阻止加泰采取进一步行动。10月3日，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对全国发表电视讲话，批评加泰罗尼亚“独立公投”既非法，也不民主。他呼吁臣民团结一致，批评“公投”的组织者将自己“超越于法律”，对国家“缺乏忠诚”。国王还要求西班牙政府确保宪法秩序和法治在当地恢复和维持。

　　5日，西班牙宪法法院再次裁决，中止预计在9日举行的加泰罗尼亚议会全体会议，普伊格蒙特将在这次会议上宣布加泰罗尼亚脱离西班牙独立。宪法法院裁决指出，在法庭作出中止裁决后，所有违背裁决的行动、决议、协议都将被视为无效和毫无价值。法院还警告独立领袖及所有地区机构负责人，如果一意孤行，他们将冒着司法追究的巨大风险。

　　拉霍伊不断敦促加泰独立势力领导人放弃宣布独立。他的政治攻势取得了成效，众多加泰地区领导人站出来反对独立，巴塞罗那市长柯洛就是其中之一。她还呼吁各方缓解紧张局势，解决这个自从西班牙恢复民主制度以来最严重的体制危机。　

　　国际社会的舆论

　　西班牙中央政府采取了积极的外交活动，在其努力之下，加泰罗尼亚的独立诉求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公开的同情和支持。

　　欧盟官员不惜顶着“双重标准”的质疑，向加泰罗尼亚独立说“不”。欧洲委员会主席容克支持西班牙维护法治的努力，并指出一旦加泰罗尼亚通过公投决定独立，则必须重新申请成为欧盟的一员。欧洲议会主席塔亚尼说：“这是西班牙自己的问题，我们没什么可以做的。这事关对西班牙法律的尊重，西班牙人要自己解决。”

　　欧盟的关键成员德国和法国都支持马德里。德国表示尊重西班牙法治，强调欧盟条约保证成员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并呼吁加泰罗尼亚尊重欧盟条约。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欧盟塔林峰会上表态说，同样作为欧盟成员国，我们没有教训西班牙，但我只知道我们在欧盟议会的对话者是西班牙首相拉霍伊，我知道他能够更好地管理西班牙内部事务，相信他维护所有西班牙人利益的决心”。此外，美国已表态希望西班牙保持统一，并表示无意介入西班牙内部事务。

　　撰文/ 袁 野 编辑/ 黄 帅